流调中最辛苦的打工者”:住8平米出租屋,干活6小时赚200块,儿子失踪一年多,可能被骗进了传销或黑工厂。
在北京,他没有固定的工作时间,也没有固定的工作地点,从深夜工作到凌晨,对他是家常便饭。他在城市的各个角落干活,直到行程轨迹被所有人看见,他的轨迹也被称为“最艰难的流调”。
岳宗坚寻找儿子发布的寻人启事
1月18日上午8点43,是G1085次列车驶离北京南站的时间,但列车迟迟未见发车,车上的乘客很快被告知:列车上有涉疫人员,此趟列车暂时无法出发。
在8点30分左右,坐在车厢里的岳宗坚接到北京市东坝卫生防疫站的电话,通知他前一日做的核酸检测结果异常,需要他呆在原地不动,稍后会有人安排他前往隔离点。
挂断电话后,岳宗坚来不及想太多,他立马打电话给在威海的妻子,“我可能得新冠了。”他和妻子说。
妻子在电话另一头,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,只是顺着说了一句,“那就听从安排吧。"
车上的列车员也接到电话了,他们按照防疫要求不再靠近岳宗坚所在的车厢。等到8点57分,穿着防护服的人带他离开了北京南站。直到中午12点,他被120转移至北京佑安医院进行隔离治疗。
一个小时后,G1085次列车上的乘客陆续下车,作为密切接触者乘坐大巴车前往酒店隔离。
为了寻找儿子
这一天,G1085列车原本会在下午1点38分到达威海。下车后,岳宗坚需要再坐一个半小时的大巴车,到达位于山东省荣成市龙须岛的一个小村庄,这是他此行的目的地,也是他的妻子和12岁的儿子目前的居住地。
岳宗坚今年44岁,中等身材,由于长期住在海边,脸上晒得黝黑。他与妻子是河南濮阳人,十几年前就离开家乡到山东威海,长年以捕鱼为生。
在11月20日左右,他背着两个包到北京,一个装着衣服,一个装着被子,最后在朝阳区平房乡石各庄村落脚,一间每月700块的出租屋,只有8平方米。
“最艰难的流调”
11月份到北京后,岳宗坚待的时间并不长。12月初,他回了一趟濮阳,母亲在老家摔了一跤,造成股骨颈骨折,在医院做手术。岳宗坚的父亲则常年瘫痪在床,平时都是他弟弟在家照顾两位七旬老人。
这一次,弟弟在医院照顾母亲,岳宗坚不得不赶回老家,照顾生活不能自理的父亲。直到12月16日,他再次回到北京。
从这一天开始,他一直在干活,没有一天休息。从1月1日到1月18日,18天的时间里,他去了28个地方,行程上百公里。
根据1月19日北京市新冠病毒肺炎疫情防控工作第269场新闻发布会中公布的流调结果显示,“1月6日11:00-12:08,在万科翡翠云图工作;14: 21到达平房料厂(小廊国际俱乐部旁边)工作,21:06到达朝阳区东小井沙石料厂工作;21:30-23:04在海淀区农科社区8号楼工作。
1月10日0:00-1:45,在胡大簋街三店工作;2:00到达胡大簋街二店工作;3:00到达建国门壹中心1座工作,4:00到达通州区盛园宾馆附近的管头工业区工作,9:00到达顺义区丽宫别墅工作;1月11日凌晨2:58,到达木偶剧院工作。”
流调信息显示,岳宗坚的行程轨迹涉及东城、西城、海淀多区,辗转多个工作地点,常在凌晨工作。他几乎也没有个人生活信息,唯一一次就餐记录,是在1月8日在双桥丝路美食独自就餐。
在北京,他没有固定的工作时间,也没有固定的工作地点,从深夜工作到凌晨,对他是家常便饭。他在城市的各个角落干活,直到行程轨迹被所有人看见,他的轨迹也被称为“最艰难的流调”。